握緊拳頭，季綿綿深吸口氣，用一種很冰冷的語氣道：“對不起，請叫我季小姐，我不是什麽小綿羊，路少可千萬別叫錯了，其實我們並不熟。”

路域凡聞言，瞇起銳利的眸子，“我們真的不熟？”

他這口氣帶著幾分威脅的味道，可季綿綿是誰？她是季宅的姑娘，是季沈和樂喬的女兒，也是外交部今年破例錄取的高材生，憑什麽怕他的威脅？

揚起頭，直視著他駭人的目光，季綿綿一字一句道：“我記得當初路少說過想要自由，我既然給了路少自由，現在也請路少給我相應的尊重。”

“你的意思是，我叫你小綿羊是不尊重你？可你當初明明喜歡這個稱呼來著。”

季綿綿聞言，氣的咬牙切齒，直接站起身來，冷笑了三聲：“感情我當初喜歡你這麽叫我，我現在就還喜歡？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是滄海桑田不變的，路少，有些人的青春和喜歡，都是耗費不起的，既然你不想要，你要丟掉，你要忘記，那你現在還回來做什麽？”

她已經記不清楚他們分開了多少天，多少分，多少秒，她只記得，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命運的淩遲和思念的懲罰。

她不該愛上這個男人的，現在這個男人也不該再回來。

路域凡見她是真的生氣了，不由放緩了語調，“如果你真的變了，為什麽還要來這裏喝咖啡？今天是你二十四歲的生日，是個很有意義的日子，為什麽你不在家裏，不和朋友、和兄弟姐妹在一起，而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這裏喝咖啡？”

他若是不質問的話，季綿綿還沒那麽生氣，現在他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質問季綿綿為什麽坐在這裏孤孤單單的喝咖啡，季綿綿不生氣才怪了。

“對啊，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呢？這個問題我可真是要好好問一問路少你了，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嗯？”

輕嘆一聲，路域凡伸出手握住了她，“我知道你過得不容易，我只想……”

“如果你想彌補的話，那不必了，我現在過的很好，我要回家了。”季綿綿很堅決的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深深看著路域凡，“路少，不是每個女人都有時光等待的，既然已經錯過了，那就不要再強求了。”

路域凡被她那句“錯過了”震懾住，他疑惑的看著季綿綿近乎逃跑的背影，眉頭高高的蹙著，似乎在糾結什麽。

季綿綿跑出咖啡廳後，到了停車場，鉆進車子裏，把自己關在車裏狠狠的哭了起來。

誰也不知道，她在看到路域凡的那一剎時，她的心裏有多歡喜、有多雀躍，這簡直比她被破格同意進入外交部還歡喜、還雀躍，可想起最後通話的那一天，季綿綿滿心的歡喜雀躍都變作了這幾年的等待和孤單。

她不能輕易的原諒他，何況……他不一定是回來找自己的，也許他只是順路，剛好看到自己這個“熟人”在喝咖啡，就進來打個招呼呢？

越想越難受，季綿綿幾乎忍不住自己的哭聲了，想著停車場也沒什麽人，幹脆大哭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車子外面什麽時候站了個人她也不清楚，只是等她抹著眼淚，哽咽著準備開車回家時，終於註意到了自己的車子外面還站著一個人。

她當即嚇了一跳。

“啊。”尖叫一聲，站在外面的人打開車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眼神深邃得可怕，他的臉色很是冰冷。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她哭泣的樣子，他的心裏到底有多難受，他有多想狠狠的揍自己一頓。

“你怎麽在這裏？還不出聲兒，你想嚇死人嗎？”

路域凡伸出手來，堅定的把季綿綿抱在自己的懷裏，季綿綿想掙紮，又怕自己一掙紮就被他摔在地上，於是也不敢亂動，只一臉黑沈的罵道：“路域凡你到底什麽意思，你說句話啊，你這麽冷著一張臉是來找我算賬的嗎？我可沒欠你什麽。”

路域凡溫柔的抱著她，把她放在了副座上，語氣寵溺道：“你沒欠我什麽，是我欠了你，欠了你很多，你放心，我再也不會離開了，小綿羊，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兩個會很幸福的一起變老！”

這話算是路域凡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說過最好聽的情話了，若是在平時的話，季綿綿肯定興奮得不像樣兒了，只可惜她今天一點心情也沒有，還被路域凡破壞了一開始比較寧靜的心情。

她冷哼道：“不好意思，我一點也不想和你一起變老，我更加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路域凡，如果你覺得沒有玩夠的話，我想有很多女人願意陪你玩的，我季綿綿不是別人隨手就能拿到的玩具，也不是旁人想丟就丟的物品。”

“你這是在發脾氣。”路域凡嚴肅道，“我先送你回家，一會兒你家該吃晚飯了。”

“誰要你送我回家了？路域凡，你不準開我的車，你趕緊給我停下來。”

“小綿羊，記得系安全帶。”

“我不……”

“還是你希望我給你系？如果你想讓我給你系的話，我就……”路域凡那泛著幽光的眼神嚇得季綿綿的臉都變白了，上次他給自己系安全帶時，他們差一點就親到了，現在看他這神色，大約是想……

季綿綿不敢挑戰這個男人的底線，只好冷哼一聲，嚴肅道：“你一會兒送我到家之後就趕緊離開吧，我爸爸媽媽都不想看到你，我全家人都不想看到你。”

“除了他們，你想看到我嗎？”

季綿綿一怔，本來脫口而出的“不想”這兩個字，居然在觸及到男人那深邃的眼神時哽在了喉嚨口。

她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在這個男人決定放棄她，一個人遠走的時候就再也不原諒他的嗎？

她不是已經想好，若是還有機會見到他，一定要假裝從不認識他的嗎？

今天這到底是怎麽了？

路域凡的臉皮為什麽變得這麽厚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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